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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本來是六月初就要寫了,不過起了個頭,卻一直到六月底才能把它收尾,我知道自己還是太多藉口和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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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者: Brent Ho


這三年來,這幾個月是我最接近職場的日子,短短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小小的一間公司發生了許多事情,人一個接著一個來了,又一個接著一個走了,然後又有一個 接著一個的人來了,會不會走,似乎是必然的。

在職場就是這樣,人來來去去的,事情永遠做不完,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不變的是只要能獲利, 這間公司就會屹立不搖的挺在那裏,不論再多的變化和聲音,都改變不了這樣的狀況。


即便我總是時常強調政府與企業關係失衡對於社會所造成的戕害甚大,但我還是會在資本主義社會中,宣揚企業社會責任、綠色企業和社會企業這類的概念,也企圖在職場商業領域裡加添感性的元素,但某方面我清楚知道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只能延緩和減輕症狀,並不能夠從根本消除病因,但我卻仍舊選擇了這種作法,只因為我相信因果報應終有時,時代的更迭有時需要一些時間的沉澱與醞釀,以形成新的思潮及力量,並透過一些事件作為觸媒來激發人們產生行動。

會有這種體會並不是突然之間才出現的,就在鴻海跳樓風波爆發前許久,我就一直在等著這些事情發生,所以當新聞猛烈的播送著這些訊息時,我的心情是異常的平靜,只覺得在這樣的體制下,這些悲劇的發生不過都是遲早的事情,除此那之間雖然我的工作忙碌,事情也相當繁雜,但是外在的混亂,反倒凸顯出內心的沉靜,也讓我一反常態的從各種悲劇中找到了對未來的信心。

如果靜下心來思考,許多事件的發生都是必然的,金融風暴、失業潮、乃至於富士康跳樓事件,甚至是一間小公司的人事問題,都是可以想像也能夠預見的,就拿蝴蝶效應來說,蝴蝶拍動翅膀的那一瞬間,其實就已經決定了最終的結果。

當然,我還記得我曾篤定的說過未來是不可預測的,因為從現在到未來有太多的變因存在著,只是一念之間都會改變未來。但是我在此所強調的是,人世間的因果關係其實就如同物理的能量不滅定律,能量只能被轉換,但無法被消除,所以事件都是可以被預期會發生的,只是或大或小,會有形式上的不同,也就是說,今天若整個社會意識累積了強大的負面能量,勢必要透過一些事件去釋放這些能量,也許是透過各種零星的小事件去化解這些能量,也或許是一次性的爆發。

目前發生的悲劇其實都間接帶來一些小的改革,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方法,雖然效果十分有限,但其價值是在於能累積一些經驗值以應付未來可能會產生的劇變,而對我來說企業社會責任、社會企業、或是一些現在盛行的各種改革觀念,就是這種型態,儘管比較像是安慰劑,但是卻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使得整個社會大眾的觀念及思維能逐漸改變,並凝聚起群體的力量。

這就像許多重病患者,雖然性命已經危在旦夕,但是醫生卻不會為了挽救的性命而貿然開刀,因為在病人體力不足的狀態下,這一刀一定會比疾病本身對病人的威脅更大,所以醫生會冒著病情可能會加重的危險,而先讓病人補充些維他命營養品,這雖對於病情沒有直接幫助,但卻是影響病人未來能否開刀的關鍵,甚至如果運氣夠好,有些病人在恢復體力後,便能依靠自體免疫系統抵抗病魔,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雖然我知道很多社會改革者,因為看到社會已經病入膏肓,而認為一定要採取更為激進的行動,甚或是革命,才有機會扭轉現狀。但是,有些事真的急不得,一急自己就先亂了腳步。以環保社運團體為例,太多游擊式的抗爭行動,太多非做不可的緊急狀況,讓人東奔西跑,疲於奔命,消耗了許多能量,也讓許多人為知卻步,卻沒辦法有一定的主軸在行進,所以十多年下來,許多事情都仍在原地踏步,進展有限。但如果有人能夠先能把心靜下來,才能在面對變化時,看準時機採取較好的對策和行動,甚至擬定長期的策略,才會有比較明顯的效果。

現代的社會情勢,與當年民進黨興起的背景已經截然不同,那時社會比較壓抑,需要改革的目標以及敵人都很明確,但是現在環保團體或是社會改革團體面對的問題卻截然不同,他們企圖挑戰的敵人,有時是社會大眾的觀念,有時是提供就業率的企業,所要分析的議題也更加複雜,如果沿用過去的抗爭形式,有時很容易被旁人扭曲誤解,也離群眾更遠,所以現在的改革者,需要用更有彈性及靈活的做法,逐步達到自己的訴求。

當然,如果這一次又一次的規模較小的天災人禍,和相對應的改革行動,都沒辦法把社會負面的能量和思潮轉化成正面的力量,未來以戰爭或是流血革命的形態出現的大規模爆發也就難以避免。然而,在那之前,我還是期許更多人能像海龜游泳的故事般,把握每個浪潮順勢往前,一次又一次的累積自己的能量,等到臨界點來臨時,出現驚人進展與質變,那時便是情勢徹底逆轉的一天。

假如人類覺醒的太晚,導致了全球性的重大災變發生,我想那也不過是我們這一代人類的末日,不會是全人類的末日,死亡是必然的,但如果這一代人類的末日能夠激發下一代人類的覺醒,那麼新的世代便能夠如同浴火鳳凰般重生,就算是最不幸的情況真的發生,我們的愚行和貪婪招致了人類的集體滅絕,至少每個人在臨死前的那一刻,也都還有機會從這個慘烈的教訓中學到最寶貴的一課,也就不枉此生走一遭。

能夠抱持著這種最壞打算,反倒給我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力量,也使我能從悲劇中看到希望。


p.s 整理了一些富士康事件的資料,比照富士康前後的反覆,真的相當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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